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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 宋暨好帥一將軍(19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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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日後,大量巫蠱一類的東西從唐姬宮中搜出,火真正燒到了唐姬身上。

虞謠的第一反應是吐槽:“巫蠱?唐姬的智商怕是真不夠用。”

宮鬥是明槍暗箭地真幹架,畫個圈圈詛咒你管什麽用嘛!

白澤嘖聲:“你不能用現代人的知識體系評價這個事情。你覺得是迷信,但古人真的信,不僅唐姬信,人人都信。”

虞謠想想,也對。她演過平陽公主,知道漢武帝那個時候就發生過巫蠱案,好像還不止一回,每一回都鬧得很大。

巫蠱在古代真的是惡性案件。

接下來的發展,證明了這件事在皇帝心裏的惡劣程度。

唐姬的四個兒子都入獄待審,包括原本已去了封地的皇長子,也被召了回來。

唐姬最初對這一切抵死不認,但月餘後,皇長子自盡於獄中。

這個消息傳入宮時,皇帝正與眾臣廷議和談之事,閔婕妤便帶虞謠與虞翊先向大牢趕去。

唐姬被主審官準許見皇長子最後一面,三人趕到時,她正伏在皇長子的屍身上嚎啕大哭。

數日的牢獄之災令她面容憔悴,已全然看不出昔日風華絕代的寵妃痕跡。

察覺到背後有人,唐姬轉過頭,神情頃刻間變得森然恐怖:“陛下會主持公道的!”

閔婕妤淡淡垂眸,沒有說話。

“陛下會主持公道的!”唐姬貝齒緊咬,恨意從淚痕中滲出,“祚兒以死為證,陛下會明白,是你逼死了他!”

“不,是你逼死了他。”閔婕妤淡笑,“你一心想奪儲位,他才會死。”

“不是我做的!”唐姬張牙舞爪地朝閔婕妤撲來,但被侍衛按住。

她被按跪下去,只得繼續嘶吼:“不是我做的!巫蠱是我,毒不是我下的!是你對不對……是你!是苦肉計!你想讓陛下恨我!”

這話說得虞謠一陣驚恐,她窒息地看虞翊,虞翊面上卻毫無波瀾;看閔婕妤,閔婕妤也只是輕輕地鎖了下眉:“事到如今還胡亂攀咬,唐姐姐莫不是失心瘋了。”

“哈哈哈哈……是你!”唐姬認準是她,有一種看破真相的暢快,只是這種暢快在此刻讓她看起來更加瘋癲。

閔婕妤不做理會,唐姬笑容收住,布滿血絲的眼中恨意凜然:“你以為了結了我,逼死了祚兒,儲位就必是虞翊的?我可還有三個兒子!我告訴你,三五年……最多三五年,莫說儲位,皇位也必是我兒子的,到時你與你的一雙兒女,都不得好死!”

閔婕妤的眉心又皺深了兩分,定定地看了她兩息,轉身離去。

主審官連忙跟上恭送,走出牢門,他屏退左右:“娘娘。”

閔婕妤停住:“她那些瘋話,大人都記下來了?”

“記下來了。”主審官拱手,“只是這些胡亂攀咬的瘋話,即便到了陛下哪裏,恐怕也……”

“本宮心中有數。”閔婕妤點了下頭,又問,“皇長子可留下了什麽?”

主審官說:“有封自證清白的血書。”說著從袖中取出一方白帛,雙手奉上。

閔婕妤視線落下看了一眼,便又挪開:“本宮相信大人心中也有數。”

主審官怔了一剎,旋即揖道:“是。斷案自當要講證據,陳情書算不得證據,也無需惹陛下煩憂。”

閔婕妤對此顯然很是滿意,朝他頷了頷首,提步繼續向外走去。

這一出大戲,令虞謠心驚膽寒。

太可怕了,宮鬥真無情。皇長子人都死了,閔婕妤卻將遺書扣下,讓他死也得不到父親的信任。

況且案子關乎儲位之爭,皇帝所選的主審官必是自己信任的眾臣。主審官卻依舊被閔婕妤收買,蒙蔽聖聽。

而且,虞謠有點動搖了。唐姬的反應太過真實,不像演的,讓她覺得唐姬真的沒有下毒。

可若說是閔婕妤……

從閔婕妤當時的神情來看,也是不像。

聯想此事是還債的關鍵,虞謠有了個可怕的想法:毒是宋暨下的?

念頭剛剛一冒,白澤的聲音虛弱傳來:“你醒醒……”

虞謠:“?”

“你家宋暨在戰場上呢,哪有閑心參加宮闈之爭……”白澤嘆氣,“再說,也沒動機啊,他為什麽要搞死你弟弟?命數不出意外的話,他要跟虞翊君臣和睦到死呢。”

虞謠:“那為什麽這件事會成為還債的關鍵?肯定跟他有點關系啊!”

白澤:“這我不太清楚。反正宮鬥這一塊,跟他肯定沒什麽關系。”

虞謠只好作罷,打算再從其他角度多思考一下。

當日下午,卻又被另一樁突發新聞震驚:皇帝乍聞皇長子死訊,大為悲痛,病倒了。

皇長子也是他曾經疼愛的兒子。

虞謠的情緒被牽動,對父親的心疼湧上心頭,當即著人被了馬車,入宮侍疾。

後宮大權早已在閔婕妤手中,她的女兒要侍疾,嬪妃們都不敢來刷存在感。

皇帝的精神似乎還可以,只是看起來一下子蒼老了許多。虞謠柔聲細語地勸他寬心,他也沒什麽力氣多說話,只一味嘆氣。

直至入夜時分,他才恢覆了些氣力,攥住虞謠的手,跟她說:“宋暨此番回來,你便與他完婚吧。”

“再拖下去,朕怕看不到你出嫁。”

“……父皇胡說什麽!”虞謠鼻中酸澀,“想讓兒臣完婚可以,喪氣話不許說。”

皇帝笑笑,不再繼續。虞謠服侍他服了藥,他就睡去了。

虞謠很快伏在床邊也睡過去,被皇帝的話攪擾,她做了一個悲傷的夢。

簡而言之,出殯的夢。是國喪,鋪天蓋地的白色,喪鐘敲個不停。

唐姬的話語如同鬼魅般疊進喪鐘聲裏,目眥欲裂的樣子也閃現眼前:“三五年……最多三五年,莫說儲位,皇位也必是我兒子的……”

虞謠猛然驚醒。

“不對……”她喘著粗氣,一分分從怔忪中回神,“不對不對……”她呢喃自語。

唐姬的原話是“你以為了結了我,逼死了祚兒,儲位就必是虞翊的?”“三五年……最多三五年,莫說儲位,皇位也必是我兒子的……”

他們當時都下意識把這番話當成了瘋話,可現在,虞謠覺得不寒而栗。

——唐姬為什麽會有底氣,覺得即便她死了,她的兒子也還能坐上儲位、登上皇位?

——絕不只是因為他兒子多那麽簡單。

無數思緒在虞謠腦中呼嘯盤旋,她腦子裏一時很亂,又在頃刻間找到了許多頭緒。

她問白澤:“你說我影響不了帝王命數。影響不了虞翊的,影響得了父皇嗎?”

白澤:“影響不了。”

虞謠:“也就是說父皇肯定不會因為現在的病離世,對不對?”因為上一世時他沒有死在這裏。

白澤:“對。”

虞謠略微松氣,又問:“那宋暨呢?”

“?”白澤嗤笑,“你困糊塗了?”

虞謠:“我是想問,宋暨那次戰死,真的是因為我打擊了他嗎?”

白澤:“是啊!”

虞謠追問:“只是因為我打擊了他嗎?”

白澤一怔,恍悟:“啊……”

虞謠拍案大笑:“哈哈哈哈哈!”

這種大笑和唐姬那種看破真相的暢快如出一轍,於是也讓意識裏的她顯得和當時的唐姬一樣有點瘋癲。

白澤被唬得退了半步:“沒事吧你。”

“我懂了我懂了!”意識世界的虞謠興奮跺地,未央宮中的虞謠倏然起身,轉身就走。

宮人茫然上前詢問:“殿下?”

虞謠擺手:“給我備馬。”

她懂了,唐姬肯定在軍中安排了什麽。軍權自古以來不容小覷,成為奪位的關鍵點,在邏輯上沒有問題。

涉及到軍權,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麽此事與宋暨有關了。

誠然她還不清楚唐姬到底做了什麽安排,但可以慢慢摸索。

邊往那邊趕邊慢慢摸索。

“……你要親自去戰場?!”白澤讀懂了她的想法,“這太危險了,而且你爹還病著!”

“他不會出事的,不是嗎?”虞謠反問。

父皇的命數她知道了,但其他人的,說不好。

閔婕妤能擋下皇長子的遺書,焉知唐姬不會擋下她傳向沙場的消息?

唯有她自己出去,相對保險一些。

唐姬為了兒子的前程,也不能喪心病狂到把她弄死在路上。

軍中,深夜裏,突然喊聲大作:“有偷襲!”

眾人猛地驚醒,宋暨抄起枕邊長劍,迎向帳外。

營地並不算太混亂,因為他信不過匈奴人的所謂和談,三令五申不能放松戒備,便是夜裏,也總有四分之一的人馬在準備作戰。

宋暨大致判斷了一下戰況,匈奴人是從西北角殺進來的,集結起來的軍隊已經擋了過去,應該不成問題。

但是,這很奇怪。

“怎麽暴露的?”他問宋展,宋展眉頭深鎖:“不知道。”

孫景也信不過匈奴人,雖然軍隊休戰駐紮,但營地都是幾天一換。

其中,宋暨額外接過軍令,孫景要求他務必註意隱蔽行蹤,紮在離匈奴不遠卻又不易被發現的地方。

如此一旦出現變數,他可以隨時增援,殺匈奴一個措手不及。

所以月餘以來,他都十分小心。

怎的匈奴人反倒如此精準地找到了他的行蹤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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